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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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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昭正式改名叫華昭,由外公外婆撫養。

他們沒有像培養她媽媽那樣嚴格要求她,只是盡量讓她做自己喜歡做的事。

華燁年事已高,公司的事也已經很少過問,基本交給了職業經理人。

丁叔回了華宅,還帶來了跟華昭一般大的女兒,叫曉維,陪她一起玩耍,讀書。

家裏經常會有差不多大的孩子過來玩,簡易是來得最勤的一個,他讓她叫表哥。可那時他個子還沒她高。還有陳池,展顏,是簡易帶來的小夥伴。

她帶著曉維和他們上同一所學校。

外婆從女兒去世之後,身體就是每況愈下,醫院住了有半年,最後回家中休養。

在華昭十三歲的時候,外婆在一次睡夢中再也沒有醒過來,走得還算安詳。

雖然大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,可對於華燁和華昭來說,還是難以承受。

從那以後,外公經常一個人待在房間裏誰也不讓進。

有一次,整整兩天沒出來,華昭拍著門嚎啕大哭,那麽傷心,那麽恐懼,她在這個世上只剩下外公一個親人了。

外公最終開了門,摸著她的頭,對著哭泣的她說:“別怕啊,愔愔。外公會撐到你出嫁的那一天。”

可外公已經很老了,終究在八十七歲的那年沒能熬過去。

她高中畢業,剛剛十八歲。

外公臨終前的病房裏,律師來了,同行的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。

外公對他說:“天朗,我把愔愔和華氏一起交給你了。”

外公轉臉向她,她早已淚流滿面,泣不成聲。

“別哭,愔愔!相信外公,外公不會看走眼。如果你媽媽當年聽我的……如果不是我心軟……”外公眼角流下一滴淚水。

華昭抓著他的手,“我相信,我相信,外公,我聽您的,全聽您的!”

“好!你一定會比你媽媽幸福。我對老太婆,對敏敏都有個交代了。”說完,他就撒了手。

她只記得當時她哭得天崩地裂,她失去了所有她愛和愛她的人,真的成為一個孤兒。

那個男人蹲下身來抱她,笨拙而小心地拍她後背。

她沒掙紮,只是哭倒在他懷裏,尋求唯一的溫暖。

她哭了很久,哭到嗓子幹啞,哭到睡著,她醒過來,他依舊抱著她,坐在外公最愛的那把躺椅上。

他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來一粒袋裝的曲奇餅幹,說了第一句話,“肚子餓嗎?愔愔。”

語氣明明是生疏,卻又那麽自然。

後面的事都是由他來料理,華氏地產並入了尚承地產,而最大的股東就是華昭。

殷天朗陪她在華宅住了一段時間,她那麽沈默,那麽乖巧,跟簡易他們嘴裏的她一點也不一樣。

唯一符合的就是她真的很美,是他見過的所有女孩中最美的。

是的,他已經知道她很久,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千百次。

他是殷成烈的兒子。

他們的交際圈來來去去其實也就那些人,簡易,陳池,展顏,他們經常在一些大人的聚會中碰到。

他是他們中的哥哥。

展顏從小就愛黏他,展叔叔開玩笑說要送他做新娘。

簡易最愛來找他玩,大事小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
他說華家來了一個外孫女,漂亮的了不得,叫華昭,比展顏還漂亮。

沈默寡言的陳池也在一旁點頭。

展顏撅著嘴竟然沒反駁,那是真的漂亮了。

他說她經常帶著家裏做的小點心去學校分給他們,她喜歡吃甜點,她外公就專門請了一個甜點師在家裏,特別是有種曲奇餅幹可好吃了,每次都不夠分的。

她上高三的那一年,展顏和她同班,簡易和陳池早已升入大學。

而他已經在商界展露拳腳。

有一次展顏來他家玩,提起她,說她跟班上一個男生談戀愛,叫季風。

她還給他看了照片,一個有著濃密長發的女孩躺在草坪上,閉著眼睛,陽光灑在她身上,銜了一根小草的嘴邊流露出一絲愜意的微笑。

她身邊有一個長相俊秀的男孩,伸長雙腿,反手撐著草坪,目不轉睛地在看她。

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,知道她原來長這樣,原來簡易沒誇張。

照片中的兩人明顯是被偷拍,反而更顯得和諧,美好。

他心裏莫名的酸澀,心裏叫著“愔愔”,卻再也不想聽到她的名字。

工作忙起來,他已經不怎麽回家,大多住在公司旁邊。

展顏高中畢業,將子承父業,進入軍校。

臨行前一起吃飯。

簡易問起那個漂亮的小表妹,跟那個小學弟怎麽樣了。

展顏撇撇嘴,說班上轉來一個新同學,長得跟華昭有點像,還叫她姐姐。然後不知怎麽的,那個季風就移情別戀跟妹妹在一起了。

他心裏就又生出心疼,和更多的慶幸。

不久後的一天,華燁由司機攙扶著,來家裏找了他父親殷成烈,兩人在書房談了很久。

華燁走後,父親叫他進書房。

沈默良久,對他說:“天朗,你知道愔愔嗎?”

“知道,是華姨的女兒。”

父親並不意外,直說:“將來,如果你喜歡她,就做她哥哥;如果你愛她,就娶了她。”

他只覺得欣喜若狂,他對華氏並沒多少興趣,他只是對那個人有興趣,他心裏已經窺探她很久。

華昭有很長一段時間走不出來,不愛說話,異常乖巧。

他把她送到國外的別墅,給她找了心理醫生,找了學校。

他放下手裏的工作陪她在國外住了一個月,直到工作的事再不能耽擱,才改成每半個月抽空來一次,哪邊只是待上幾個小時的時間。

除了學校的課程,他給她安排了一些插花,烘焙,繪畫課程。

他每次過去看她,也只是坐在一旁看她忙著各種學習。

後來她情緒開始好轉,跟新同學相處也漸漸融洽,人也慢慢變得開朗起來,他才改成每個月來一次。

在她二十二歲那一年,簡易出差路過她的城市,順便去看她。

她讓他帶回一個包裹給他。

他坐在自己辦公室,打開外面的包裝,裏面是個精美的馬口鐵盒子。

盒子上面寫著:愔愔的急救箱,旁邊還有一個紅色的十字符號。

打開盒子,裏面是她親手制作的手工餅幹。還放著一張卡片,上面寫著:我知道有一個最美麗的按摩師,你想要她為你按摩嗎?請到Suite G7-8, Garden House,London.

那是她住的地方。

他的心突然就開始抽緊,她是什麽意思?

立即讓助理取消之後的行程,訂了最快的機票,飛往英國。

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,他裹著寒冷再不能等待,敲門進了她房間。

她穿著睡衣,披散著長發,睡眼惺忪地坐在被窩裏,驚訝地看著這個半夜降臨自己睡房的人。

“天朗哥哥?”

他按捺住心頭的焦急,害怕自己會錯意。

“愔愔,我不要做你哥哥。”

她仿佛才清醒了點,低頭捏著被角,“我也不要。”

他心臟收縮,忍不住急切,“你要什麽?”

她擡頭大膽地看他,“你要娶我嗎?

仿佛心已到嗓子眼,他說:“我要。”

一瞬間的靜默,他輕輕地問:“你願意?”

她明媚地笑,“愔愔等了好久。”

他欣喜若狂,拿出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戒指,在昏暗的夜燈裏,給她戴在無名指。

她驚奇地看他,他彎起嘴角,“我比你更久。”在你還不知道我的時候。

他頭抵著她,去吻她。

那一晚,他留在她的閨房。

她把自己真正地地交給他。

她稚嫩,生澀,卻毫無保留。

他侵略,霸道,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
當她累得睡過去,他依舊緊緊糾纏著她,舍不得放手。

他在枕邊親吻她,叫了無數遍的“愔愔。”

她的名字早就刻在他心裏,再沒人能代替。

連他自己都不知道,也許只是在簡易和展顏的只言片語裏,也許是在那張照片之後,在他還沒見她之前,就已經愛上了她。

很快他們領了證。

那一年她二十二歲,他二十七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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